零下十七度的爱情冰彻入骨

叶落天下秋

Boy，天蝎座，浙江省人，爱好：上网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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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5/3/1 19:03:40 阅读4576次

一． 秋水焦急地坐在电脑前，他在等一个叫菲儿的女孩，他自己也觉得挺好笑，没几天就是三十二岁的人了，怎么还这样没有克制力，就在昨天晚上他们还聊到十二点，甚至菲儿还第一次打了他的电话。之后，在睡到凌晨四点半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起身，重新打开电脑，点进QQ名单里，给菲儿留了一段话。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都会给菲儿留下一段话，让载着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片段，他有一个梦想，将这些文字串起来写成一个故事，故事结局时，就是他和菲儿瓜熟地落日。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可是他甚至不能说清楚，他在做什么？网恋吗？不，最多只是单恋，对于菲儿，秋水觉得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并非每段情感都有结果的，但是他还是想经常与菲儿在网上交谈，看着屏幕上的一行行字，感受着对方的一颦一笑，甚至能听到那细微但均匀的呼息。这是一个注定应该让男人用一生的时间去呵护的女孩，但秋水却从与她交谈的语句中捕捉到她的优郁。问她，却不肯说，于是，不再问，是不忍，不忍触及菲儿伤心的往事。                                   二． 菲儿是在一个交友网注册时，看到秋水的资料才决定和他交往的。秋水在资料上的名字一栏填写着零下十七度，这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也是让菲儿想认识他的一个原因之一，人总有好奇心的一面。虽然，她始终觉得爱情离她太远，而且网络更有一种失真的感觉，但交个朋友总是好的。和她一起填写资料的还有她的一个女友，加了秋水的QQ后，他们在某一天不期而遇了。于秋水是个意外，予菲儿却是蓄谋，懒懒地打了个招呼，秋水马上便回应了。你来我往的交谈着，马上菲儿便发现秋水是一个很善于交谈并且是个幽默的男孩，感觉还不错。于是，她便邀请秋水视频，网络虽然失真却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真的不愿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一见钟情，可是秋水觉得他还是被这四个字击中了，他见过许多漂亮的女孩，但从未有过那样的感觉。视频里的菲儿美丽地令人叹息，是那种冷冷的，虽然常常在聊天时会大声的笑，但眉目间淡淡的忧郁却令人心痛，心痛的让人油然生起一种不顾一切去安抚她的冲动。可是，秋水提醒自己应该理智一些。网恋，一个危险的游戏，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所以，远离它是惟一的办法。可是好不容易才积聚起的决心却又在一次次和菲儿的聊天中被瓦解的荡然无存，并且一次次又期盼着下一次的相见。“不管了，死就死吧，他在心中悲壮地想。 三 活了三十多年，经历了许多事，虽然未能完全通透所有的事理，但多少使秋水变得开始有些世故，很多事情只能停留在想法上，说白了他符合一个内敛男人的特性。所以，他一直未对菲儿说出那三个字，因为，他怕吓着菲儿。但在言语中却时时透出一丝关怀与柔情，菲儿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她应该会明白，也许他们需要的是时间，秋水在心中这样想。始料未及的却是菲儿在一次聊天的时候，突然提出要给秋水介绍女友，是那个和她一起在交友网登记资料的女孩，是个医生，条件相当不错。可是这个消息对秋水来说却犹如一盆水从头上淋下，冰彻入骨。于是，他沉默。“怎么了？”菲儿问，他不答。“说话！”菲儿命令道。依然无语，“再不说话，我下了”。可以想象网络另一端的菲儿真的生气了。秋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了出去。他不得不借助这个动作来调整自己，让自己好平静一些。“菲儿，你太残忍了。”艰难的打出这行字，几欲虚脱。良久，菲儿才回道“我有吗，好心替你介绍女友，怎么倒说我残忍呢？”秋水有些急切地问，“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明白什么”？四个字的后面还有一张图片，是一个卡通的小孩在做着鬼脸。“对我的感觉！”？秋水有些恨恨的道，他不能不恨。“很好呀，你是个很好的朋友。”尽管秋水几乎风雪交加，爆跳如雷。那端的菲儿依然阳春白雪，风和日丽。“唉，假如你真的不明白或不想明白，那就算了，我不想勉强你。”秋水有些沮丧。过了许久，菲儿没有回话，秋水以为她生气了，不想再理会他。刚想和她道别，屏幕上又显示出一行字，“不是不明白，是装作不明白。”一个卡通小女孩可怜兮兮的望着秋水，只这几个字立时让秋水满腔怨气烟消云散，旋即涌上心头的更是万千柔情。“对不起，菲儿，我不该这样对你。”“不要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是我不好，我没有心理准备，今天很累了，下次再聊好吗，也许，我们都应该思考一些问题，你说是吗？”不再等秋水回话，菲儿悄然离线，秋水征征地望着QQ上的图象由明转暗，这是一个注定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魂牵梦绕的女孩，也许这就是他的命。其实，他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男孩，自五年前和初恋女友分手之后，虽然有过几次波澜不惊的情感纠纷，但却从未有这样令他失魂落魄的。现代人的婚恋真的很无奈，究竟有几人能和他（她）心爱的人最终生活在一起，并且相伴一生？即便有那么几个不愿妥协的，本着宁缺勿滥的想法，想最终能找到前生注定与自己红绳系足的那个人，但最终不得不在许多现实的条条框框中，匆匆与另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问世间，情为何物？即便最强烈的爱情也会在时间的消逝中成为向亲情转变的过程。可是他真的不想也不愿放手啊！也许最终不得不面对曲终人散的结局，但至少不是现在！ 四 也许，菲儿真的在考虑一些问题，几天来一直没有上线。秋水一直在等，因为他知道自己已不用再考虑，可是菲儿却象水气般消失了，这就是网络的特征，假若一方不再想联系，那么无需任何解释，却可以销声匿迹得让你怀疑它是否存在过。秋水由期望到失望，又从失望到绝望，他每天都将自己菲儿的思念写在留言栏上，希望某天菲儿会看到。    忘记是惟一的选择，很多事实你尽管不想看到，却不得不去接受。         凌晨二点，秋水刚想离线，睡觉。自从菲儿消失后，他每天都这么晚睡，为得是想让自己疲劳，以至一躺在床上便能睡着，那样就不会再有机会去想菲儿，然后彻夜的失眠。忘记需要一个过程，于秋水来说这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忽然，电话惊恐万状地响起，是菲儿！尽管之前只通过一次话，但那个号码却在心中重复了千万遍，在颤抖中按下接听键。不开口，但那无法控制的呼吸将心情暴露无遗。“秋水，我是菲儿，我明天要到衢州，一年前在那买了房子，下个月就要交钥匙了，我想现在过去看看情况，顺便看一下你，你明天要请我吃饭的。”“哦，是的。。。。我等你。”瞬间的突发事件，让秋水毫无准备，以至于语无伦次。 天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发白。秋水再也睡不住，翻身起床。菲儿说过她喜欢吃辣，秋水要为她做酸菜鱼，这是他的拿手菜，常年的一个人，成就了他的一手好厨艺。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菲儿到了就可以动手了，奇怪，几乎一夜未睡，非但毫无倦意，而且神清气爽，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秋水惬意的想，偷偷的笑了。 看看时间，菲儿也差不多快到了，她所在的城市离秋水很近，坐上中巴车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一次次的在窗口凝望，其实他知道徒劳无益，因为菲儿并不认识他家，但还是忍不住一次次重复。电话响了，是菲儿。“秋水，真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可能来不了了。”电话那端的菲儿语气中充满了愧疚，电话几乎从手中滑落，但他仍然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哦，没事。。。。。。”放下电话，秋水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看着准备好的菜让秋水手足无措。 电话铃的又一次响起将他的思绪从游离状态拉回真实，又是菲儿，“秋水，我的事情解决好了，现在正坐在车上，大概半小时后到你那。。。。。。”看看时间，前后相差十分钟，短短的十分钟内，犹如一个不会坐电梯的人，在电梯起落间经历了极度的超重之后接踵而来是极度的失重。一时间秋水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心境，想笑却又想哭，原来，幸福竟可以这样的简单。      当菲儿象一个美丽的精灵出现在秋水面前时，秋水竟然无法相信这是事实。看着这个比视频里还要漂亮的女孩，他居然想逃！那是一种自惭形侈。“你好”，菲儿落落大方的伸出手，迟疑了片刻，秋水在心中骂道不要继续失礼了，握住了那又纤细的软若无骨的手，不想放手，只想永远的握着，直到老去。 到了家后，菲儿上网，秋水做菜。二十分钟后，他们坐下吃饭，平日几乎滴酒不沾的秋水打开一瓶红酒，不管怎样，这是一个值得的日子。菲儿不再象平时在电脑聊天时那般肆无忌惮，小心翼翼的小口小口抿着杯中的酒，淑女味十足。秋水也不想开口破坏眼前的气氛，其实，这样的气氛很容易触及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看来他们是已经步入了正常的轨道了，秋水这样想。 饭后，坐了一会，菲儿提出要去看房子，问秋水有没空陪她一起去。秋水笑着点头，当菲儿说出那个地址后，秋水几乎放声大笑，菲儿孤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什么事秋水这么好笑，当秋水好不容易停下不笑，并将笑的缘由告诉菲儿时，她也忍不住笑了，这个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秋水居然也在那买了房！ 房子距离秋水家很近，步行过去只要五分钟就到了。到了之后，才知道还有更巧的，他们的房子居然是正对面的两幢！一个在三楼一个在四楼，在阳台上都可以招呼得到，除了缘份这个俗气的词之外，秋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眼前的一切。秋水是一个典型的浪漫主义者，在一部记不起片名的影片中似乎看过到这样镜头：傍晚，夕阳的余晕还未完全退去，男女主人隔着露台遥望，影片的导演手法很是蒙太奇，所以至始至终，男女主人公都未有实质的事情发生，甚至连一句话都未交谈过，但许多细节都体现了两个人一些心理上的细节变化，导演是高明的，他未让主人公步入世俗，却留下了无限的瑕想。秋水想，也许他和菲儿也可以这样的。何况他们比起影片更为真实一些。 菲儿的嘴解始终漾着一抹淡淡的笑，那是一种飘忽不定，无法捕捉到任何信息，直至上车回去属于她的那座城市，她始终微笑着，也许微笑是一种最好的自我保护，起码在秋水身上起到了作用，他不忍问菲儿任何包括情感之内的事，望着绝尘而去的车，他有些遗憾，却不后悔，欲速则不达，他深谙就中道理。 五 回到家，秋水才发觉自己很累，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累。那是身体的疲乏与精神上的紧张交融在一起的，是真累。于是，睡觉是最好的休整。一觉睡下去，醒来已是晚上八点，顾不得吃晚饭，急忙打开电脑，完全是一种下意识，或者说是预感，他觉得菲儿会在网上等他。果然，刚进入QQ，菲儿的头象就在跳动着，她不在，却给秋水留了言：“你的才气让我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对你的敬仰,我想你是我的一座可望而不可及的泰山。网络真的非常虚幻,虚幻的我不敢相信,直至见到你甚至品尝过了你的酸菜鱼，我好象自己还在梦里。谢谢你写的故事更谢谢你对我的这片呵护,可我要说的是:非常的抱歉!整整一晚我都没合过眼,我找了一百个理由最后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们真的没有可能!” 秋水只觉得世间为之停止，原来一切都是自己一手自编自演，现在他突然明白那部影片的男女主人公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所以，美丽的事物都是那么不堪一击，至多不过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虽然美丽却转眼即逝。 据说，流星会给人带来好运，所以很多人，特别是人恋爱中的青年男女都千方百计的在流星出现的时候彻夜不眠的等待，为的是可以给自己和恋人及他们的爱情祈祷。可愿秋却从未见过流星，所以，也注定他是一个不幸的人。但他想，每个人都是一颗流星，都有片刻的光亮。虽然，流星的生命是短暂的，但它在陨落的那一瞬间是最亮最美丽的，并且在它落地之前还可以许愿，那么，对于菲儿来说，秋水也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颗流星，而他能做的只有在划破天际时，尽量发出自己所有的光亮，为菲儿祈愿。 六 菲儿依然和以前一样上线，但秋水却一直隐身，每次都看着菲儿上线，然后离去。终于，有一天，秋水作了一个决定，他不舍地却又坚决地将菲儿从名单上删去，虽然只是鼠标轻点，一个再轻松不过的过程，却痛彻入骨，如同经历了千山万水。 秋水一直固执地认为，菲儿拒绝了他，是他自己做得不够好。之所以删了菲儿的QQ，是想让自己不再心存幻想，但无法删除的是这样的一个事实，那个叫菲儿的女孩，他曾真心喜欢过。 零下十七度，一个冰彻入骨的名字，是秋水自己取的，曾有人问他为什么会取这样的名字，难道不冷吗，秋水笑着回答，一份美好的爱情足以让任何冰点融解甚至沸腾。然而，现在，他只能继续冰封，也许，会在冰封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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