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玫瑰 - 叶落家园

叶落天下秋

Boy，天蝎座，浙江省人，爱好：上网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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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5/2/28 19:33:15 阅读4485次

一     雨依然沥沥地下着，一如林夏此时的心境，凄迷而茫然。他踟蹰在街头，手中捧着一束玫瑰。是的，今天是情人节，满街都是手捧玫瑰的情侣，他们或携手，或相互拥抱，笑着走过。他们的爱情因为肆无忌惮而显得张扬，完全无视于他人的存在，在他们的眼里和心内除了爱情之外，什么都是多余。林夏用充满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用复杂这个词汇来形容实在是最恰当不过了。因为那眼神不仅仅只是羡慕、向往，更多地则是嫉妒与懊丧。他的爱情，不，用爱情这个字眼实在是太过奢侈，充其量只能说他的情感世界,已是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甚至，只是一个抽象得近乎虚无的名词。就在一个小时前，他还在花铺外面徘徊不决，拿不定主义是否进去。起初，因为花铺的生意实在太好，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进来买花的年青人络驿不绝，是的，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所有的人都因为爱情而疯狂，而玫瑰让爱情显得更为真实与华美。待花铺的人潮逐渐褪去，终于有人注意到林夏的存在，一个清秀的女孩走到林夏跟前：“先生，买花吗？”女孩的声音非常低柔，让人有一种非常舒服感觉。“哦，不不，我只是随便看看。”林夏的脸莫名地红了起来，真是见鬼，他在心中诅咒着自己。长年的生意磨历让女孩洞察秋毫，她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游说着：“先生，多漂亮的玫瑰呀，给女朋友买一束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林夏渐渐地放松下来，他仔细的端祥着花铺，但很显然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行，所以片刻之后不得不将求助的眼神投向眼前的女孩。乖巧的女孩马上明白又一笔生意即将做成，于是更为热情地介绍说“今天是情人节，而玫瑰则代表着爱情，如果送一朵呢就代表情有独钟，……三朵呢代表我爱你，……十一朵就是一心一意的意思，……九十九朵代表天地久，不过一般买十一朵的较多……”女孩一气说了一大串，然后用征询的眼神望着林夏，很显然她将林夏当作正在热恋中的男人了。林夏皱了皱眉，爱情？似乎离他太远了：“有没有含蓄一些的？”他的眼神掠过那片过于炽热的红，停留在一堆粉红的玫瑰上。相比红玫瑰的炽热与张扬，它显得异样的羞涩与恬静。女孩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那就送粉红色的吧，粉红的玫瑰代表浪漫、温馨、既可以祝福，也是一种较为含蓄的情意表达。林夏的眼睛一亮，“就是它了！”女孩手脚麻利地将花包好，并不失时机地说，“先生，祝您好运。”林夏对着她笑了笑，走出花铺，迎面而来的细雨裹携着寒风将花吹得摇曳不止，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心里居然有一种悲壮的感觉。     二     故事缘于一场莫名其妙的派对。         这一天，林夏一如平时地坐在电脑前打发他穷极无聊的时间。几年来，他一直以这样的方式度过，他不想承认这是堕落与颓废，而仅仅只是一种习惯，虽然有些无奈，但时间久了，也就成为一种自然而然。人很多时候会在某一个阶段重复同一件事，却又无力去改变。网络是一种虚无的产物，但对林夏来说，却是再安全不过的了。现实中的争名夺利、尔虞吾诈在网络上几乎不存在。当然，网络中也有各种各样的诱惑，当这种诱惑发挥到极致同样会让人受到致命的伤害，甚至万劫不复。但林夏自信能抵挡住这种诱惑，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性的人，偶尔也会有小小的冲动，但当这种小小的冲动尚在萌牙状态，并且没有造成任何后果之前，已被根深蒂固的理性肢解地踪迹全无。而最简洁的方式便是鼠标轻点，让屏幕在瞬间变得漆黑一片，眼前依然是晴空万里。诱惑、冲动仅仅只是过眼烟云，镜花水月。可是林夏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宁静，只是他自己刻意营造出来的宁静，而他只是将自己拘禁在这片宁静当中，为的只是怕自己受到伤害，所谓的理性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他只是契柯夫笔下那个可怜的别里科夫，所不同的他是将自己装在自己的世界。         电话铃适时的响起，说适时，是因为此时的林夏正对着电脑发着呆。他已将自己整整关在家里三天了，郁闷与烦躁堆积在一起，正在吞噬他的意志，他很想大声地喊叫，直至声嘶力竭；或者大哭一场，直至天昏地暗。于是，此时的电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挽救了他。：“您好，是林夏吗？”“我是”。“我是心缘交友中心，我们将举办一次单身青年男女的派对，请问您要不要报名？”心缘？交友中心？单身青年派对？ 一连串的问号在林夏心中盘恒。“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林夏小心翼翼的问。“哦，是这样的，您曾经在我们的网站上登记过资料，上面有您留下的联系电话？”林夏突然想起几个月前，曾有朋友向他推荐过一个交友网站，他上去看了看，出于好奇就填写了自己的资料，填好之后也没当回事，此后时间长了也就谈忘了。没想到此时居然会接到这样一个电话，去还是不去？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就决定了，去！于是对方交代了他参加的时间与联系方式，就将电话挂了。这是一个有趣的电话，甚至，让人怀疑它的内容是否真实，但日历明显地显示这一天不是愚人节！         老实说，当林夏走进交友中心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踏入这样的场合。不过，还好大家彼此都不认识，也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于是，他找了一处相对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下。看得出来，几乎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有些紧张。或者只是一种伪装，大家本意是想到这里来轻松甚至小小放纵一下，却没想到会更加内敛。虽然没人会承认是想到这里来寻找自己生命中苦苦等候的另一半，但依然想给他人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这是虚伪吗？不，不是的，这是一种人之常情，也是一种条件反射。         节目枯躁而乏味，偏偏大家装得非常投入，林夏的眼神随着思绪游离，然后在一处定格。三秒钟后，逃开。那是一个女孩。有文章说，当一个人的眼神在另一个人身上停留的时间超过三秒钟那么可能就意味着喜欢，起码是一种好感。喜欢？见鬼了！他只是不小心而己。可是仅仅几分钟后，他的眼神又投向那里，这一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停留了多久。这是一个恬静的女孩，孤零零地坐在那里，脸上似乎有一种茫然的神色，显得有几分落寞出尘。有时候，眼神也是有重量的，林夏近乎无礼的眼神很快被女孩发觉，她似乎受到了惊吓，连忙将脸转身别处。林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仓促地将眼神收回，可是心中却烙下了女孩的身影。         节目因为女孩不再枯躁与乏味，但还是在不舍中结束。         如果不是再一次在聚会中相遇，林夏只把第一次的相遇，当作一次美丽的邂逅。通常这种邂逅只是擦肩而过的代名词。也许，它会在脑海里盘恒不去，也许直到你有朝一日和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也不会谈忘，但那仅仅只是回忆，而回忆不论美好或是残败都是抽象的，它并不真实。可是这一次林夏却想抓住它，是的，最终的结局谁也无法预料，但遗憾却会从此如影随形。         于是，晚会结束后，第二天林夏打通了交友中心的电话，要女孩的联系方式及资料。         十分钟后，交友中心在征得女孩的同意，林夏得到了如下讯息：梅雨寒、26岁、某公司职员。         女孩的名字显得诗情画意、晶莹剔透，这更让林夏有了一种近似于迫切想了解她的冲动。思考了一个小时之后，他才拨了梅雨寒的电话，之所以隔了这么久才打电话，是因为他在这一个小时内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向梅雨寒介绍自己以及表达自己的意图。现在的女孩矜持得不得了，万一打过去，说一声：对不起，我不和陌生人说话。那样林夏会窘得无地自容。电话在响了第六遍之后，林夏几乎无法支撑下去了，幸好，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电话通了。“你好，我是梅雨寒，请问你是谁？”一个干净的声音，没有丝毫杂质，“我……我是林夏”。自认为已经可以做到镇定自若的林夏还是有些紧张，“林夏？”显然，梅雨寒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也许是在回忆，也许只是出于礼貌，所以得以让林夏在她挂机之前结结巴巴的把话说下去。“你不记得我了吗？在心缘交友中心我们曾见过两次面。虽然，我们没有交谈过，但我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女孩，所以想和你交个朋友？”“哦，我现在工作很忙，下次再聊好吗？”梅雨寒不置可否的语调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好吧，林夏只得讪讪地挂了电话，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依然让他兴奋不已，不管怎样，总算是一个开始吧。         第二天林夏在下午五点三十分他认为梅雨寒已经下班时打电话约她，梅雨寒的声音依然显得干净，没有丝毫杂质。她告诉林夏在加班，晚上没空。         第三天，林夏依然约梅雨寒，却被告知正和同事在吃饭。         林夏显然有些开始不自信起来，他不知道梅雨寒是否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抑或根本就是一种据绝，只不过不想伤害林夏，而用种种借口来暗示，希望他能知难而退。但林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又一次拨打了梅雨寒的电话，遇上一个能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孩并非一件易事，多年的坚守只为了这次命中注定的偶遇。电话接通前的几秒钟犹如经历了几重人间，他怕，怕梅雨寒又用另一个借口拒绝，那样他的坚持将会被彻底摧毁，从而无法再次聚结。这一次命运之神却向林夏绽开了微笑，梅雨寒答应和他见面。         在一家环境幽雅的茶馆，他们开始了第一次约会。相比林夏的拘谨与紧张，梅雨寒倒显得落落大方，渐渐的林夏也放松下来，看得出来他们聊得挺投机，没有出现令人尴尬的冷场。之后，林夏送梅雨寒回家，梅雨寒的家住得挺远，但林夏却不想这分快就与她分开，于是玩了个小小的心机，对来来往往的计程车视若无睹，偏偏又假装着非常着急地问梅雨寒：“打不到车，怎么办？”梅雨寒淡淡一笑说：“那就走路回家吧。”但很显然她看出了林夏的意图，林夏暗道一声惭愧，同时又被梅雨寒的善解人意感动。于是，他们便散步回家。林夏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夜色可以这样美，再长的路也有尽头，尽管林夏十分不舍，但梅雨寒的家还是到了，互道一声晚安。林夏目送着梅雨寒的背影消失，心中的激情却丝毫未减，于是他决定走路回家，那可是足足有十几站的路程。         自此，林夏每天在晚上九点钟准时打梅雨寒的电话。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他不想打拢梅雨寒，通常女孩子在和男生确定关系之前，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包括自己的家人。而九点钟后应该是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了。每隔两三天，林夏就会约梅雨寒出来，有时看电影，有时逛街，每一次都是散步回家，然后目送梅雨寒的背影消失。间或梅雨寒会遇见熟人，此时的林夏就会悄然的走开，因为他感觉到梅雨寒并不想这么快让周围的人知道。林夏就是这样一个事事为人着想的人，他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事事为她着想，如果一味的按自己的意图强迫她来接受你，那只能会让她对你产生反感。但林夏心中的激情却在一天天升温，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了那种久违的狂热，象一个初涉爱河的小男生，而这种狂热正在一点点吞噬他多年来心中沉淀的理性与肃静。他想对梅雨寒说他喜欢她，他想牵梅雨寒的手，让她明白这是一生的承诺与给予。但每一次的激情澎湃却在付诸行动之前被自己抑止，他不想让梅雨寒觉得自己是个轻浮的人，也不想吓着梅雨寒，面对这份木色的梦中采集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三十七天！林夏的狂热在这一天膨胀到极致，他无法继续等待，尽管三十七天来梅雨寒一直和他交往着，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已接受了林夏，依然不置可否，依然风平浪静，依然不动声色，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暗示都没有。这让林夏有一种双足踏空的感觉。于是，就在这一天，林夏约梅雨寒去一家非常有名的小吃店吃麻辣烫，然后想乘机将事情挑明。但直至梅雨寒的背影又一次在眼前消失之时，他还是说不出口。梅雨寒已经走了很久了，他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在心中诅咒着自己的无用。最后，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梅雨寒的电话：“雨寒，是我。”“哦，有事吗？”此时的林夏心慌意乱，语无伦次：“是这样的，……我们认识了也一个多月了，你觉得我怎么样？”“嗯，不错，你是一个很真诚的人，而且很单纯，在现在的社会非常难得？”电话那端的梅雨寒斟酌着说。“那，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我想照顾你一生一世”。虽然隔着电话，林夏依然无法让自己完全镇定下来。电话那端沉默着，梅雨寒不再说话，每一秒的等待无疑都是一种对意志的折磨……但林夏明白，他必须等待。         三     梅雨寒在心缘交友中心的资料是她的姐姐梅思寒瞒着她填写的，所以当心缘的工作人员第一次将电话打到她手机上时，她的第一反应和林夏大同小异。但恰巧在接电话的时候梅思寒也在一旁，所以一把抢过电话，一口答应参加派对。弄得梅雨寒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待梅思寒挂了电话之后，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她。梅思寒若无其事地横了妹妹一眼，“是我帮你报的名”。梅雨寒有些恼火的看着姐姐，“我的事不要你管”，梅思寒也有些火了，“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才懒得管你呢。也不想想自己几岁了，一天到晚窝在家里，打算做一辈子老姑娘吗？”梅雨寒不再说话，心却在隐隐作痛，眼神也变得迷茫：爱情，你为什么那样遥远？远到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寻找，从心里来说她是不屑的，却又无可奈何，姐姐必竟是一番好意。所以，到了派对那天她虽然心中有诸般不愿，但还是在梅思寒的敦促下去了。         四     当林夏打电话给梅雨寒时，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逃开。         在和林夏交往的过程中，她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喜欢？谈不上。二十六岁的女孩在很感情上很难再象十六岁的女孩那样容易激动。她会变得矜持且务实，很多象这种年纪的女孩到了最后不得不结婚的年纪，仅仅只是为了完成一件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这样的婚姻已不再是爱情，而仅仅是一种归宿，或者宿命。其实这也是一个规律，通常年青时候所喜欢人的并不是在若干年后相守一生的人，经过一次或数次情感的挫败之后，总有人不甘心，总想寻找一个更好的人来填补内心的种种不平衡，所以一再错过眼前的种种机缘，而到了最后，却又不得不妥协，只要相互觉得不讨厌就已经算不错了。         梅雨寒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她深喑就中道理。当然，不可否认，她自身条件的不错，足以让她可以俯视那些曾经或者正在追求着她的人。她也明白林夏是个优秀的男孩，他才气逼人、谦逊内敛、且体贴入微，也许，错过了他将会是自己的一生的遗憾。但当林夏终于亲口说出让她做他的女友时，她还是有些举棋不定，或者说根本就是本能的拒绝。她拿着电话沉默了很久：“林夏，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其实一直以来，也有很多人追我，但我始终不为所动，虽然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但我只是把你当作普通朋友，也许是我没有思想准备，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也许，她的内心不是这样，但她却这样说了。         五     林夏举着已无声息的电话，呆若木鸡。是自己错了吗？可是又错在哪里呢？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翼翼地，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唯恐露出一丝一毫而将梅雨寒吓跑，直到他自认为有把握的时候才将那句埋藏心间已久的话对梅雨寒说出。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正是因为这种感觉才让他觉得梅雨寒对他也芳心暗许，适时地说出应该是一种水到渠成，难道这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吗？可是这一切又是这样的荒诞可笑，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再一次拿起电话给梅雨寒发了一条短信，他已无法面对梅雨寒，哪怕只是她的声音。：“对不起，雨寒，是我太冒失了，给了你压力。十二天后是情人节，在这段时间内我不再和你联系，如果你觉得愿意接受或者继续和我交往下去的，请在情人节前一天给我电话，如果没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十二天的时间，林夏每一天都在等待的煎熬中度过，他变得有些神经质，总是怀疑自己的电话出了问题，于是无数次的拨打自己的电话，但电话中设置的“2002年最后一场雪”旋律总是忠诚的响起以证明自己的敬业。情人节终于在绝望中到来，而林夏却始未接到梅雨寒的电话。于是，他在痛苦中作出一个决定，依然送花梅雨寒。但那已不是爱情，而是祝福，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傻，也许对很多人来说，梅雨寒的沉默已经是最后的结果。但林夏却不这么认为，他要一个真实的结果，而不是这种抽象的，哪怕这最终的结果会让自己遍体鳞伤，他也不会后悔。或者，在他心里隐隐依然期待着奇迹的出现，虽然这种希望渺茫得让他自己也难以置信。         六     林夏捧着玫瑰走在街上，粉红色在红色的海洋中显得那么的无助与黯然失色。梅雨寒的家离花铺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但林夏却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他无法预料和想象待会会出现什么样的场合，梅雨寒会接受这束花吗？是否会说出林夏最不愿听的话？甚至不肯出来见他。也许十二天的等待，她一直保持着缄默已经是最终的答案。         穿过马路就是梅雨寒的家了，他拿出手机摁着那串熟悉的号码。心随着电话的嘟嘟声而跳动，响到第五下时，林夏又听到了那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声音。“是我，雨寒。”林夏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失真。“哦，有事吗”？“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和你谈谈”。“天这么冷，又下雨，我不出来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好吗？”梅雨寒的声音有些遥远。林夏只觉得心在一点点坠落，“雨寒，你听我说，我就在你楼下，十分钟，你只要给我十分钟就行了”。林夏急促的语气近乎哀求。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显然梅雨寒在思考。“好吧”。片刻之后，林夏便看见了梅雨寒，他举起了玫瑰，同时梅雨寒也看到了他。林夏激动起来，快步向梅雨寒走去，此时的他和所有沉浸在热恋中的人一样，对全世界都视若无睹，眼里心里只有梅雨寒。梅雨寒似乎看到了林夏手中的玫瑰，她突然对着林夏挥了挥手，似乎还在说着什么。林夏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买红玫瑰，偏要买什么见鬼的粉玫瑰，爱就是爱，为什么要有所顾忌，为什么要有所保留。梅雨寒可以不选择他，但他却可以爱她。雨寒的手挥得更急，他甚至听到了她在叫着他的名字，原来，所有的女孩都无法抵挡玫瑰的诱惑，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放弃一切，包括矜持与任何伪装。他在心中喊道“雨寒，我来了。”梅雨寒的脸已清晰可辩，甚至可以看到她的眼神，但那绝不是喜悦，相反是恐惧与绝望交织在一起的疯狂。在林夏未曾领悟前，雨寒发出了一声尖叫，接着林夏便飞了起来，确切的说他是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撞得飞了起来。错的是林夏，他在红灯亮起之时，穿越了马路，他与雨寒的距离正是生命与死亡的交错。         林夏的手里依然紧紧捧着的那束粉玫瑰，被口中不断涌出的血染成了红色，红得眩目，红得剌眼，红得令人心碎，那正是爱情的颜色。             很不幸，在情人节这天，我又一次谋杀了笔下的主人公，这不是我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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