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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家园
叶落天下秋
Boy
,天蝎座,浙江省人,爱好:上网 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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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4/9/8 10:59:46 阅读4536次
我长时间地凝视着眼前这素洁的世界,心中的悲痛,一点点的蔓延、扩散,直至和眼前的一切融为一体。在这片沉寂的土地,有一位美丽的女孩在此长眠,陪伴着她的是她对生活的热情与对爱情的向往……
大学毕业那年,我面临着毕业分配,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但我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留在这座美丽的城市,并且不久后找到一份足以让自己满意的工作。这一切是因为我的女友------也就是同班同学若云,他的父亲是这这座城市主管文教的副市长。对于我毕业后的去留已不成悬念,所以,我几乎成了所有同学的公敌。但我却不屑于这种依附,是的,我很清高,清高得近乎骄傲,而这种清高势必要在今后的日子里让我为之付出沉重的代价。我无法想象平日里相儒以沐的同学,在临近毕业分配时的所表现出的千方百计与不择手段。难道,这只是积蓄已久的人性总爆发?虽然残忍,但却真实。大家各显其能,想出人头地,有所作为,最不济也不能让那个全班唯一的支援边远地区的名额落在自己头上,否则那才叫万劫不复。我们班分到的是新疆,这个足以让人望而生畏的名字,此刻成了烫山芋,不,应该说是炸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引爆。
经过一番思考,其实不会超过五分钟,我就作出了到新疆去的决定。当这种决定成为文字出现在志愿书上时,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就连我的班主任林教授也不敢置信,连连摇着头,再三说着:“你可要想清楚呀,这可不能开玩笑的”。象我这种品学兼优的,并且有那种特殊背景的学生是绝不能也不应该作出这样的决定的。但我去意已决,不会再作更改。
若云马上知道了,并立刻作出来反应,在校园后山的一片小树林里,这里曾是我和若云的天堂,而此刻却展开了一场剧烈的争吵。说是争吵,其实只是若云一个人在发火,也难怪她会发火,我作出这样的决定,从没有和她商量过。“你太自私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面对若云连珠炮般的责问,我有些心虚的说:“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的,如果你肯去,其他系的名额也肯定会让出来的”。但我明显得感到自己的底气不足。果然,话音未落,若云就说生气得说:“要去你自己去,我才没那么傻,我们俩的事,你自己看着办,要么分手,要么你改变主意”!说完,她转身就走了,纤弱的身影,是那样的绝决。
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同学们对我又恢复了往日的热情,争相要请我吃饭,说是要为我饯行。在他们看来,我的决定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既然没有了潜在的压力与竟争,那么也就一切恢复了以往,这很正常,但我却厌恶这种世故与虚假,所有邀请,一慨拒绝。面对世俗,我绝不妥协,哪怕做一个独行侠。
我成了学校的明星,若非境界高尚,怎会放弃垂手可得的别人奋斗一生也许都无法得到的所有呢?所以,学校决定在离校那天为我举行一个欢送会,从而起到一个积极的宣传作用。但我不喜欢这样的场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而不是作秀。所以,大清早,我整理好所有的行装,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四年的美丽校园,我要将临行前的日子,留给我的父母。
天下间,最伟大的情感莫过于父母对儿女间的情感了,在短暂的不解后,所有的抱怨都变成了担忧与牵挂。我咬着牙,笑着对他们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但我知道自己只是在强颜欢笑,内心己是一片滂沱。
出发那天,我是一个人登上火车的。我没有让父母送我,因为我怕那种生离死别的场面。并且,我有个预感,或者说是企盼,若云会最后送我一程,或者她会在最后的时刻改变主意,跟我一起走。但直到火车启动,她也没有出现。我无权指责她,在这件事上,是我对不起她,只有等一切安定下来,再写信向她道歉了。
经过几天几夜的颠簸,中途又转了三次车。我终于到了目的地,萨伽。尽管来之前,在心中已对这里有了一个比较具体的想象,但真正到了这,却发现一切和想象中还是相去甚远的。更为贫脊,甚至有几分凄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脉,几乎看不见人影,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悲壮的感觉。定了定神,又被眼前所见到的所深深吸引。时值八月中旬,在我刚离开的那个城市城市尚自鲜花怒放、热气袭人,而这里竟然已是白雪皑皑、银妆素裹,不自禁的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让我在短短几天内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境地。纯静的世界,远离城市的喧嚣与繁杂,没有任何的虚假。而这一切又是我一直向往的,正当我感慨万千、思潮迭起时,迎面走来一个当地的女孩。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微红的皮肤,奇异的当地装束,和想象中当地人的模样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她盯着我看,眼光清澈透明,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盯着看,所以有些不知所措,正要问她去萨迦的路怎么走,女孩开口了:“你就是肖飞雨老师吧?”声音清而脆,没有任何杂质,我暗暗惊诧她普通话说得如此标准。见我一脸狐疑的神色,女孩飞快地说道:“我叫玛桑,就是雪莲花的意思。上个月,听说我们这里要来一个老师,大家都高兴坏了,天天都盼着您能早点来,这几天估摸着你快要来了,我就自告奋勇的来接你了。”我的心不由一热,原来我的到来,对这里的人来说,竟会是这样的重要。我点点头:“我就是肖飞雨。”女孩在肯定了我的身份后,高兴地笑出声来,不由分说的将我手中的行礼抢到手中。我有些不好意思,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让一个弱小的女子替我扛行李呢?但玛桑不容置疑的口气让我明白不愿意也是枉然:“肖老师,你第一次来,还不习惯走山路,别看你没多少行李,但走到后来会越来越重的,到时你都想扔了它,而我们经常在这条路上走,已经习惯了。”我只有亦步亦趋的跟在玛桑身后,打算只要一看见她有吃力的迹象,就接替过来。路越走越陡峭,我开始暗自庆幸当时没有坚持,否则现在就该出丑了。因为我已明显地感觉到体力的不支,两腿直打颤,连呼吸都开始有些不通畅了。我咬紧牙关,不肯停下休息,唯恐在玛桑面前失去面子。这时玛桑回过头来:“肖老师,我累了,我们歇会吧?”好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我在心里暗自喝采。我点点头:“好的”。我们在路旁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好一会才缓过气来。我突然想起玛桑曾说过她的名字汉语的意思是雪莲花,便问道:“现在这个时候雪莲花开着吗?:“玛桑扑闪着眼睛说,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呢,雪莲花每隔五年才开一次,花期只有八个月。”见我有些失望的样子,她又说:“不过,您运气还算不错,再过三个月就是花期了”。“哦”,我轻轻地应道,“对了,你的普通话怎么说得这样好,跟谁学的”?“我妈妈,她和爸爸以前是区艺术团的话剧演员,可是他们在一次慰问演出中,出了事,…….”玛桑的声音低了下来,眼中的泪水盈盈欲滴。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玛桑很快恢复了常态。“肖老师,我们走吧。”“好的”。我们起身继续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但因为有桑玛陪伴,我们边走边聊,倒也不致于感到枯躁。“肖老师,到了!”突然桑玛兴奋地喊道,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座小村庄绰绰约约地呈现在眼前。并且,我们马上便被村民们发现了,他们欢呼着从远处奔来,争先恐后的将桑玛手中的包裹抢到手中。憨厚的脸上挂着纯朴的笑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我们来到了村里,村民们拥着我,善意的微笑、好奇的眼神,体现了这个村落朴实的民风。玛桑领着我到村里分给我住的地方,这是一个不太大的院落,玛桑告诉我,萨迦地处边远,贫穷落后,一直以来没有老师肯来。所以这里的孩子都得不到良好的教育,这次我的到来,让当地的村民,高兴了好一阵子,这个院落是村里经过商量,专门腾出来的,虽然不是太大,但在全村算是最体面的了。全村一共三百多人,适龄孩童有二十多位。而她则是负责教孩子音乐的,完全是义务,因为她要报答村民在她失去父母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照顾。玛桑的话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为什么在发达的城市,会有那么多的人才浪费,而相对欠发达的地区,却连最起码的教育都无法保证?这是体制的问题,还是人性的卑劣?
当晚,村民们为我接风。在一处宽阔的平地,人们架起了几口大铁锅,铁锅里煮着香气扑鼻的羊肉。村里的大人小孩能来的几乎都来了,围着火堆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大块地吃着肉。玛桑告诉我,象这样的场合只有在重大节日才可能出现,这也是这里的村民对我的一种尊敬。不断的有人向我敬酒,我的酒量不是很好,但在这样欢乐的气氛中怎么能拒绝呢?所以,很快我就醉了。最后,我被玛桑拉入翩翩起舞的人群中,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该,而这种快乐不是世俗的金钱与名利所能换取的。
当我从睡梦中醒来,天已大亮。这也意味着我的工作将从这一天开始。
当我站在讲课前,看着眼前二十多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被深深的震憾了,这些孩子多么渴望知识呀。我为自己所肩负的神圣职责所激动不己,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这里尽心尽责的将这些孩子们教好。
时间波澜不惊地流过,一眨眼我己来到萨迦一个多月了。我从初时的疑惑变得由衷的喜欢上这里了,特别是和孩子们真正的融入了一体。除了上课之外,我的居处是孩子们最喜欢来的地方,他们很乖,真的很乖,也许是边远地区对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倍加珍惜吧,总之他们让我觉得我来这里并不是一时冲动之下所犯下的错误,相反有一种成功的喜悦。并且,我越来越发现玛桑的优点,这是一个善良且纯真的女孩,一点没有我以前所接触过的女孩子的心机与狡黠。她真的如同雪莲花一般美丽。纯洁。
因为交通不便,我很少下山。即便下山,也无处可去,但每隔几天都会来到村口,我在等待专门往山上送供给的专人。我等的是信,家信,但最想收到的却是若云的信。分别一个多月,不知道她究竟怎样了,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或者是己经打算改变主意,和我一起?可是每次都失望,难道几千里之外所有的人都将我从记忆中抹去了吗?我常在一个人的时候,拿出若云的照片看,芳颜依然,但却天各一方,看着看着便会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有几次恰巧被玛桑看到,我马上收起照片,装得若无其事一样,玛桑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这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
我不再去村口等信,因为怕失望。
这天,和平时一样,下课后我在房间看书。听见玛桑在门外兴奋地叫我:“肖老师,你的电报。”我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听说,但随即玛桑闯进门来,手中举着的电报马上让我明白这是真的。我连忙接过来,是家里发来的。颤抖的双手在拆信的同时,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有什么事等不及写信,非要发电报呢?来不及细想,电报的内容只有五个字,却几乎让我晕过去--------“母病危,速归!”“这一定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玛桑被我的表情吓坏了,她接过电报,马上啊了一声,继而怯怯地看着我,仿佛将这样一个坏消息带给我,是她的过错。我渐渐冷静下来,再看电报,距发出已经隔了差不多一个礼拜,萨迦真是一个封闭的地方,一切现代文明在这都失去了它原本的便利。一个星期过去了,母亲到底怎样了?会不会……我有些不敢想象,不行,我一定要尽快回家一趟,否则难以放下心来。可是,我走了,孩子们怎么办?玛桑似乎看穿了我心思,:“肖老师,你放心走吧,这里有我呢”。我感激地看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这个柔弱的女孩此刻成了我的主心骨。玛桑脸上泛起了红晕,微微抽出双手,眼里有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我却丝毫未觉察到。
当天我就出发,归心似箭。孩子们和村民们一起将我送到村口,他们的眼神中分明流露着不舍,我也舍不得离开。一个多月的时间,已让我和这里的一切建立了深深的感情。但我实在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还会再次回到这里,因为我不知道我将要面对的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我谢绝了他们送我下山,但却无法拒绝玛桑,她坚持送我下山。
和来的时候有些不同,那次虽然因为有些陌生而显得拘瑾,但这次却因为我心中有事所以显得有些沉闷。我们很少开口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倒不如不说。
到了来时遇到玛桑的地方,我停住了脚步,:“回去吧,玛桑”。玛桑望着我的眼睛有了一层水气,但她强忍着。“肖老师,你还回来吗?”看着这善良的女孩,我不忍说不。点点头,“我会回来的。”“真的?”玛桑高兴地笑起来,“真的!”“不骗人?”她还有些不信,“不骗人!”但我在心里却说着:对不起,可爱的女孩,我真的不能保证,也许,我会让你失望,请原谅我,好吗?玛桑接着说:“刚才还有许多人说,肖老师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呢?我就是不信,我对他们说肖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办完了事马上就会回来的。而且,他也想看这里的雪莲花呢。是不是,肖老师”。我的心中一凛:“是的,我还要看雪莲花呢。”“那好,您回去有半个月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那半个月后,我还是在这里等你,一直等到你回来”。玛桑坚定的语气,发亮的眼神,让我无法拒绝,除了答应别无选择。
咬咬牙,我转身,走了很远,回过头来,玛桑还站在原地向我挥手。
阔别一个多月的城市依然美丽,华灯初上的夜晚,显得流光溢彩,这是萨迦所无法比拟的。但我却没有心情欣赏,我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见到我的母亲。在门外,我定了定神,然后敲门,敲得很轻,轻得几乎无法听见,因为我怕看到或听到我所不想接受的。但门还是开了,父亲一脸惊诧地望着我,有点不相信地说:“雨儿,是你?你怎么回来了?出了什么事?”我有些胡涂了:“不是您打电报来,说妈妈病危吗?”“没有!”父亲断然否决,这时母亲也听到我回来了,从里间飞快的跑出来,拉着我的手,泪流满面,“雨儿,真的是你吗?我没做梦吧?”我也任由泪水肆意流淌。走到里屋,我发现屋内赫然坐着一个人,“若云!”我惊喜地叫了声,飞奔过去,拉着她的手,她依旧漂亮,且多了分自信。若云矜持地抽回自己的手,我这才发现父母还站在一旁,便有些不意思。但他们非常地知趣,尽管也有许多话和我说,但还是轻轻地带上门,让我们这对恋人享受两人世界。若云不再矜持,我们忘情的拥吻,良久才分开。她微红着脸说:“阿雨,知道吗?你走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很想你,可你却那么狠心,扔下我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说完她有些生气的看着我,我有几分愧疚地说“若云,我也想你,是我不好,这段时间你好吗?”“我应聘到了一家外资公司当企划经理,待遇不错,当我做的一个个计划变成财富时,我发现真的能够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阿雨,你回来吧,我和爸爸说一下,想办法将你调回来,我们一起奋斗,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一定能大干一场,说不定将来会有我们自己的公司,你来做老板!”若云说得眉飞色舞,我始终未吭一声,不想破坏了眼前的气氛。大慨是觉得有些不对,若云不得不停了下来,“你怎么了?”“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了。”我勉强地答道,刚才进门时看见母亲安然无恙,我一直悬着的心平静下来。“对了,若云,这次是因为收到一封电报,得知妈妈病危才赶回来的,但妈妈好好的,也不知道是谁开的这个玩笑。”我有些忿忿地说。若云看着我手上的电报,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对不起,阿雨,电报是我发的。”“什么,你……为什么?” 我生气地道。往返几千里地,还有那么多孩子等着我上课,无论是谁都会生气的。“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到你家看你父母,你妈有些不舒服,于是我就拍个电报你,我想你也想回来看看,并且他们也希望看到你的。”若云有些轻描淡的说,神色颇有些不以为然。我彻底愤怒了,但不想让在外间的爸妈听见,尽量压低声音。“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知不知道那么多孩子在等着我给他们上课,你这样子,会耽误我多少时间!”“你没去的时候,他们不也那样吗,不要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若云也有些生气地回道。“你怎么可以这样麻木,你可以每天衣著光鲜,穿梭于繁华的都市,并且享受一些小资情调,但你有想没想过,在那些欠发达地区,是多么需要我们去帮助呀?你不仅麻木,而且无情、自私!”我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管不顾的吼叫起来。父母被惊动了,在外面敲着门,我不理,不想让他们参于到这场“战争”中来。若云也激动起来,“好,说我自私,我承认,我是自私,但你以为你就不自私了吗?你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心里到底有没有替我考虑过,有没有替你父母考虑过?”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颓然地坐下,我无力地挥挥手:“算了,我们再争吵也没有结果,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还是分手吧,你当你的白领,我当我的穷教书匠,就当是我对不起你好了。”若云有些吃惊地看着我:“分手?”“是的,分手!”我艰难却又坚决的吐出了这两个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若云的泪水慢慢涌了出来,看得出来她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但我们志向不同,且不能相互妥协,那么最终只能分手。若云哭了一会,猛地站起,拉开门,飞快地冲出去,我想拉她,却还是放弃。父母走进房间,“你们怎么回事呀,刚见面,就吵架,若云是做得不对,但她总是为了你们的以后着想。”显然,我和若云吵架的缘由他们己经知道。“雨儿呀,你不要一时冲动,若云还算不错的,你不要轻易放弃她呀。”母亲劝我道。“不,我们已不可能和好了,她不会放弃她现在所有的,同样我也不会放弃,所以只能放弃共同的情感。”我悻悻地说。父母面面相觑,知道无法劝得我回心转意,只能叹一口气,走了开去。我一个人在屋里回顾着和若云的争吵,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在父母的坚持下,我在家多住了几天,期间,若云家许多亲友打电话来挽回,但我已经心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终究,我还是放不下孩子们,在一番生离死别后,又踏上了归途。
再一次,站在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脉,我惊异地发现,在我走的这十余天时间里,在这座山脉上似乎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地面明显地升高,堆满了厚厚的积雪。可是却没看见玛桑,想了想,哑然失笑,我们约好是半个月,她在这里等我,而我在家多呆了几天,比我们的约定晚回了二天,她也许是就来过了,但没等到我。说不定以为我失约不再会回来了。也许,现在正在生我的气呢。现在我回来了,呆会她看见我,一定会开心地跳起来。于是,我便一个人往山上走,因为已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已适应了不少,而且体力也明显有了提高,所以走起来也不象初来时那么吃力。只是路上少了玛桑的陪伴,觉得有几分孤单。
走走停停,到隐约看到村庄时,天已黑了下来。我激动地在心中喊道:“萨迦,我回来了,孩子们,我回来了,玛桑,我回来了!”眼尖的人们已经发现了我,他们飞快地向我迎来:“肖老师,你回来了!”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我有些情难自己。是的,这也是一种人生价值,和若云所说的不同的人生价值。我被大伙拥着回到了村里,我见到了每一个认识或不认识的村民,见到了每一个孩子,但惟独没有见到玛桑。“玛桑呢?”,我有些奇怪地问。没人回答我,所有的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对,那里面分明包含着悲痛。我的心里升起一般不祥的预感,“告诉我,玛桑去哪了?”依然没人回答我。“说话呀”,我吼了起来。终于有一个怯怯的声音:“玛桑出事了。”声音很轻,却十分刺耳。“什么?”僵局被打破,村民们七嘴八舌的抢着说。从纷杂的诉说中,我大致听明白了,在我们约定的日子里,她到山下去等我。可是一直没等到我,在前天一场雪崩,将几乎冻僵的她永远地埋在了那里……
我转身便往山下走,村民们拉住了我,“肖老师,你去哪里?”“我要去看玛桑”,我喃喃地道。“现在天已经黑了,下山很危险的,等明天天亮了,让人陪你一起去吧。”大伙不由分说的将我架到住处,怕我出事,还留下两个人守在门口。简单吃了点东西,我呆呆地坐着发愣,怎么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孩,说没就没了呢?是我,不错,是我和若云还有我的父母一起谋杀了她!我在心里咒骂着自己。突然,我想起了山下那片堆高高隆起的雪地,我以为是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却未曾想那却是玛桑的墓地。
天,终于亮了,而我一夜无眠。我拒绝了好心的村民的陪同,一个人下山。
远远地看到那刺眼的雪堆,不仅刺眼,而且剜心。
我慢慢地跪倒在雪堆前,将脸深深地埋入雪中。“玛桑,我来看你了。”我在心里轻轻地喊道。我抬起头,长时间地凝视着眼前这素洁的世界,心中的悲痛,一点点的蔓延、扩散,直至和眼前的一切融为一体。在这片沉寂的土地,有一位叫玛桑的美丽女孩在此长眠,陪伴着她的是她对生活的热情与对爱情的向往……
突然,我发现有几朵从未见过的白色花朵,在雪地里怯怯地开着。它们半合着的花瓣犹如玛桑羞涩的笑,是雪莲花!我看到了雪莲花!:“哦,玛桑,是你吗?是你在微笑吗?是你在欢迎我回来吗?”我大声地呼喊,可是却没人回答我,只有我那干涩的呼唤声,在空旷的山脉中回荡……
这是到目前为止,我写得最辛苦并且时间最长的一个故事。由于,对新疆人文、地名、及风俗的陌生几乎达到了一无所知的程度。所以文中玛桑的名字和萨迦的地名都是信手拈来,为我所用的。而且也不知道雪莲花的新缰语是什么样的,一切只是为了故事需要才这样处理,万望大家见谅!同时也希望有识之士能帮我更正,而让文章更加到位,先行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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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 叶落天下秋 的文章,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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